北京时间4月27日16时26分,23岁的旅美归国大熊猫“丫丫”抵达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在中方兽医和工作人员的陪护下,前往封闭隔离检疫区。
在隔离检疫期间,北京动物园专家团队将驻场全天24小时陪护,针对“丫丫”高龄、生活环境变化等特殊情况,精心做好饲养护理、健康监测和诊疗诊治等,陪伴“丫丫”度过一个月的隔离期,尽快适应回国生活。
1979年8月31日,“兰兰”病倒,并在4天后去世,田边兴记一直守候在它的身边。消息传出后,许多人自发到动物园门口悼念,甚至逐渐排起了像7年前初次见面时一样的长队。
商家们自然不会放弃制作周边的机会:发行熊猫相册,6000套被一抢而光,出版社又紧急加印10000套;把大熊猫印在音乐专辑的封面、T恤上,画进漫画里、拍进动画片里;上野公园每年举办熊猫音乐节……
也有不少商家“浑水摸熊猫”,一些餐厅、动物园等场所,为了吸引客户,强行把一切动物形象都刷成黑白色。
没想到,2002年时,神户王子动物园发现“旦旦”和“兴兴”没有正常的求偶行为,赶紧邀请四川卧龙中国大熊猫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前来提供帮助。中国工作人员对“兴兴”进行详细检查才发现,它是拥有雄雌两套生殖器的稀有双性大熊猫。
2022年,“旦旦”患上心脏病,园方决定自当年3月起暂停其公开露面,不过每天会在社交媒体上展示它的动态以飨广大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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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10月28日,上午10点,熊猫专机从日本飞往北京,机上载着竹子和水果——通常情况下这些都是检疫规定禁止带出国的东西,但一说是给大熊猫的,通通放行。
【注:浣熊的拉丁学名为Procyon lotor,翻译成英文就是Washing bear,而中文译名中的“浣”字,也是“洗”的意思。】
为了让更多人看到“香香”,12月底,上野动物园开通了大熊猫直播,通过免费视频网站“上野熊猫直播网”实时直播“香香”,人们可通过8个摄像头观看。数据显示,该网站提供的大熊猫实时动态视频单日访问量就超过了115万,受此影响,该网站的股价一度涨停板。
年轻的田边兴记。图源:纪录片《熊猫日本首次公开 不为人知的大作战》
晚上9点,“康康”和“兰兰”乘坐时速仅30公里的卡车,在警车的一路开道护送下,抵达上野动物园。它们看不到的是,此时的上野街头,已有大量中文“你好”字样和熊猫雕塑。
北京动物园选定了一雄一雌两只大熊猫——2岁的“康康”和4岁的“兰兰”。负责挑选工作的是北京动物园大熊猫饲养负责人刘维新,他说“康康”和“兰兰”是园内“最漂亮的熊猫”,非常舍不得它们走,但“它们是国家的礼物,最大的愿望就是日本人民可以喜欢它们”。
2016年的纪录片《熊猫日本首次公开 不为人知的大作战》再现了两只大熊猫从中国到日本的全过程。
1994年,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将同为2岁的大熊猫“永明”和“蓉浜”送至日本和歌山县白浜野生动物园,此为大熊猫国际科研繁殖合作的开端。近30年后,此项合作已成为中国和国外研究机构成功开展大熊猫保护国际合作的典范。
3月21日,“香香”入住熊猫中心雅安基地隔离检疫区一个月时,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发文称,“香香”还需要一些时间适应,才能跟大家见面。
看到“丫丫”顺利回国,许多人想到了已经回国两个多月的“香香”。
随着 “香香”“永明”“樱浜”“桃浜”接连回国,日本国内的大熊猫数量从13只减少到9只。自1972年起至今,中国大熊猫的旅日时间已经超过50年,它们给日本带去了什么?
作为中国的特有物种,大熊猫第一次作为“外交大使”走出国门,是在唐朝。
1972年9月29日,中日两国政府正式签署《中日联合声明》,实现了邦交正常化。
大平正芳当时没有想到,这种让他分不清是猫还是熊的动物,会在此后的半个多世纪,风靡日本。
1972年11月4日,中国大熊猫“康康”和“兰兰”在日本东京上野动物园第一次和观众见面。图源:新华社
首先是选择运送大熊猫的负责人。时年43岁被称为日本“动物运输业界第一人”的冈崎彬接过这个重任。不过,身经百战的冈崎彬当时连大熊猫的大小和喜爱吃的食物都不知道,紧急前往英国学习——英国曾用飞机运送过大熊猫“姬姬”。
中午12点半,专机顺利抵达北京,约定的交接时间是2个小时以后,冈崎彬便让同事们先去吃饭,自己留守。我国的交接人员,提前把“康康”和“兰兰”送到了机场。没想到,这让他成为第一个亲手抱大熊猫的日本人。
晚上6点50分,在一支战斗机编队的护航下,专机抵达羽田机场。2000多名日本媒体人蜂拥而至,可谓盛况。不过,为避免大熊猫受到惊吓,重蹈“姬姬”的覆辙,运送它们的笼子外专门加盖了一层厚厚的遮光帘。部分记者因未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大熊猫的真面目,大失所望,还引发了小范围的混乱。但冈崎彬态度坚决,不能打开遮光帘。
在随后的检疫通关时,日本一路开绿灯,原来需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完成的手续,不到30分钟就解决了,被称为“史上最短”检疫通关。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填写报关表格时,工作人员也与大平正芳有同样的困惑,不知道该写猫还是熊。有人提议,熊猫属于浣熊科,个头又很大,就写big washing bear吧。最后,报关专家须藤昭文决定,就写LIVE ANIMAL-PANDA(活体动物-大熊猫)。
上野动物园内聚集了几百人等待大熊猫的到来,其中就包括NHK的当红演员、后来成为著名作家的黑柳彻子。自7岁收到大熊猫玩具开始,黑柳彻子就深深地喜欢上这种神奇的动物,曾专门跑到英国看望“姬姬”,得知日本将迎来两只大熊猫,她翘班跑到动物园守候。后来,她还成为了日本熊猫保护协会名誉会长,并在2013年出版了专门描写大熊猫的书《熊猫博士小豆豆》。
在上野动物园,“康康”和“兰兰”拥有园方花费4000万日元建造的近300平米大熊猫舍,负责照顾它们的,是饲养员本间胜男和兽医田边兴记等人。
田边兴记依旧记得两只大熊猫到来的第一个夜晚,当晚11点多,他本以为“康康”和“兰兰”早已累得睡着了,但走近一看,却听到咩咩的叫声,“就像小狗离开母亲,来到新家后,孤独哭泣的感觉”。回忆到这里,满头白发的田边兴记眼眶已经湿润了。
为了满足日本人民迫切见到大熊猫的愿望,上野动物园决定于11月5日正式向公众开放。此前一天,园方特邀了350位观众,举办媒体见面会,实际的到场人数超过了500人。
11月5日当天,上野动物园园外排起2公里的长队,每个人排队2小时,只能看到30秒左右。工作人员不断提醒:请不要在笼前逗留,后面还有很多游客在等待。在此期间,性格内向的“兰兰”出现了呼吸急促的症状,为了避免意外状况,开放时间缩短为两小时。据当时的媒体报道,游客数量达到了空前的5.6万人,但只有1.8万名幸运儿见到了大熊猫。
经过一系列生病事件,上野动物园综合考虑,开了先例,为了“兰兰”和“康康”的健康,每周设置固定的“闭馆日”,即周一和周五两天不对外开放。此后七年间,上野动物园到访的人数达到3200万人,相当于日本总人口的四分之一。
不幸的是,熊猫宝宝降生仅43小时,就被妈妈不慎压死。动物园为其取名“初初”,以纪念史上第一只在日本降生的熊猫。
1982年以后,为了响应保护濒危动物的全球性号召,我国宣布停止赠送大熊猫出国。此后,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中国动物园协会与国际动物保护机构多次磋商,最终达成了“大熊猫国际科研繁育合作”计划。
旅日期间“永明”茁壮成长,逐渐成熟,然后开枝散叶。“蓉浜”1997年去世后,“永明”与“梅梅”育有6子,与“良浜”育有10子。和歌山也建立起了当时最大的大熊猫海外种群。
除了“英雄熊猫父亲”“永明”,还有一只大熊猫对日本民众意义非凡。
“旦旦”就这样,承载着神户人民的情感投射,鼓舞着他们走出过往的悲痛。2020年,神户地方邮政部门专门发售了一套主题为“感谢旦旦”的纪念邮票。
2011年,在经历了三年空档期后,上野动物园再次迎来大熊猫——“力力”和“真真”。第二年,力力”和“真真”就诞下了第一个孩子,但它只活了6天就因肺炎夭折了。
2017年6月,两只大熊猫通过自然交配诞下了“香香”,引发了日本的举国欢庆。时任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说:“这是让整个日本感到高兴的新闻。”基于此前的教训,这次园方不敢松懈,每天24小时连续守护了3个月。
为给熊猫宝宝命名,东京都政府专门设立了选考委员会,向全国征集名字,最终从32.26万个候选名字中选出来8个,在与中国商议后,定下了“香香”。
当年12月,“香香”正式与日本民众见面,每日限制2000人参观,每人时间不超过1分钟,有些人甚至凌晨3点就去排队。后来人数太多,又改为抽签,每天有超过1.8万人申请抽签。
不仅如此,日本股市甚至出现了“熊猫概念股”。
“香香”本该在满2岁时回到中国,但因日本申请延期及疫情原因,返程被延期了5次。最终,返程时间定在了2023年2月21日,上野动物园也启动了最后一轮参观。参观依然是采取预先抽签制,每天最多开放2600人参观。据园方介绍,最后一天(2月19日)的报名竞争比例为24比1,为“启动最后一轮参观以来的最高”。
日本游客表示,“今天没能见到‘香香’,抽签没抽中,即便如此,也想到这里来感受气氛。‘香香’是只特别可爱的大熊猫,希望中国的朋友们也能喜爱它,我们一定会去中国看它的。”
“香香”回国的第二天,“永明”和它的双胞胎女儿“樱浜”“桃浜”也顺利抵达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日本国内的大熊猫数量从13只减少到9只。
作为我国派出的亲善使者,大熊猫缓和了中日关系,带动了日本经济的发展,促进了中日文化交流,还带去了无数欢乐与感动。正如《熊猫日本首次公开 不为人知的大作战》纪录片结尾的感慨:“跨越国界、跨越时代,备受宠爱的大熊猫,这样的动物,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种了。”
11.纪录片《熊猫日本首次公开 不为人知的大作战》|NHK,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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